2021 - 10 08

【欣諭】消費資本主義的霸行,難道沒有解決之道?

快時尚在2006年被國際時尚趨勢中心視為是未來服飾業發展的主要趨勢。最耳熟能詳的快時尚品牌如ZARA、H&M、Uniqlo、forever 21,在此之後迅速的從歐美進軍到其他區域。快時尚價格平易近人及商品快速地推陳出新的特性,在二十世紀後重新定義時尚產業的生態與模式,同時也重新建構消費者購買服飾的目的與心態,像是「時尚不再只是有錢人能享有的」、「平價衣服隨時可以丟棄」等等。2010年導演賀照緹就拍攝一部紀錄片《我愛高跟鞋》,主要聚焦商品在全球生產鏈中的生產環節,紀錄片挖掘產業鏈生產底端,發現奢華的商品背後有著一群處在惡劣環境工作的勞工,而他們成為消費資本主義下的犧牲品。這個問題甚至隨著快時尚的出現更加惡化,在2015年由安德魯·摩根(Andrew Morgan)執導的《時尚代價》紀錄片中更顯深刻,快時尚的出現對於環境汙染、勞動剝削、童工奴役、人口販運等問題的加劇,在紀錄片中呈現的出時尚產業生產鏈中更多環節的遇到的問題。其中2013年與2014年相繼發生的成衣廠倒塌案,如孟加拉首都達卡市的八樓成衣製造大樓Rana Plaza的倒塌事件,更是震驚全世界,以及整個成衣產業與時尚產業。

資本主義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不易傾倒。在每個產業鏈的環節中,每個老闆都有各自的利益,在這個相互牽制與鑲嵌緊密的生產鏈中,大家都在尋求生存之道,利潤在哪裡才是最被關心的,「各人自掃門前雪」變成這個生態中的產業風格。時尚產業的趨勢變幻莫測,因此在探討時尚產業對於環境與人權議題時,不能只停留在消費資本主義帶來的傷害,而忽可發展的解決之道,否則對於大眾而言,著手於消費層面,像是停止購買某個品牌、或是購買貴一點的商品,就如同友善環境只能想到節約能源,這都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不足以改變整個生產鏈的運作。要削弱或是延緩資本主義的橫行霸道,應該去培養並壯大能夠做為制衡橫行霸道的資本主義的機構與平台。值得一提的是,B型實驗室(B Lab)正在往這個方向前進—2007年於美國費城創立的非營利組織—他們發展一套B型企業認證,透過嚴格的標準評估企業的全面性表現,包括公司治理、員工照顧、友善環境、社區經營與客戶影響等五大面向。接下來,我將透過兩個獲得B型企業認證的公司來了解在資本主義之下,企業可以如何運作。

第一例子是台灣的服飾業—繭裹子,他們支持公平貿易理念,在2013年加入世界公平貿易組織(WFTO),透過NGO組織的連結,和尼泊爾、印度、孟加拉的弱勢社群接觸,對生產者提供當地貧困工作者技術培訓、合理薪資以及安全環境,以及接露商品的真實售價。對消費者則是詳細介紹產品材質、生產與製作過程。然而,堅守公平貿易的理念,就無法兼具設計感的服飾嗎?在繭裹子的例子裡,他們並沒有因此忽視產品的舒適度與設計感,即使他們的主要客群落在40歲以上的女性,他們還是致力於為不同客群設計服飾,例如上班族以及年輕世代。從繭裹子的經營理念中,看不到追求快速流行的服飾,而是重新提供服飾除了外觀之外,消費者在購買的當下就可以看到整個生產的過程。人們在消費的過程,購買了商品的功能價值與符號價值,然而過去購買的符號價值可能僅有華而無實的品牌價值,但若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購買合理生產過程的精神,也可以最做為消費者去重視的符號價值之一。

另一個案例,是英國的品牌母嬰品牌 JoJo Maman Bébé,創辦人針對服飾業的供應商在對待工人的公平待遇上提出兩個在產業上的關鍵挑戰:第一,分包,第二,競爭力的定價。因此,JoJo Maman Bébé針對這兩個挑戰,採取的解決方式是,與供應商建立長期且緊密的合作關係,同時盡可能直接與供應商合作,而不要透過代理商來從中增加成本,削減提供給供應商的費用,此外,與具認證的良好供應商合作,是作為品牌企業的責任之一。整個生產鏈是一髮動全身。過去供應商為了能夠拿到訂單,通常為了生存削價競爭,犧牲者轉為勞工,但當最上游的品牌企業願意肩負起把關的責任,僅選擇符合認證的供應商,那麼供應商將會從削價競爭轉為努力獲得認真,藉此長期下來可以減少不合格供應商的數量,而勞工也能在這層把關下,獲得較合理的薪資與安全的工作環境。

成衣產業現在面臨的環境問題與人權問題,對於大品牌來說,多數都只先解決環境問題,而對人權問題視而不見,就像是快時尚龍頭ZARA母公司,在今年七月股東會上宣布在2025年以前,旗下產品將100%改用永續材質但卻對生產鏈中的人權問題隻字不提。若是能夠將B型企業認證的檢核運用在各大品牌中,透明化品牌各項對於社會責任的考核,才會有機會翻轉資本主義多年來的橫行無阻,幫助全球生產鏈最下游的勞工避免成為消費資本主義下的犧牲品。

B Lab 官網:http://blab.tw/

王穎芝,〈拒絕血汗工廠的台灣「環保慢時尚」繭裹子的公平貿易意外之旅〉,2019/06/05。

https://csr.cw.com.tw/article/41001?utm_source=web_csr&utm_medium=website&utm_campaign=web_csr-website-interested

社氣流,〈【循環時尚】杜絕時尚業中的現代奴隸:英國B型企業齊聲呼籲服飾品牌檢視供應鏈’慎選供應商〉,2019/04/22。https://www.seinsights.asia/article/3290/3269/6230

王穎芝,〈綠色才是最新時尚Zara帶頭革新快時尚:6年內產品全部改用100%永續材質〉2019/07/22。https://csr.cw.com.tw/article/41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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