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早畢業了,而且避開期中考心煩意亂的校園。我會永遠懷念你在學校偶然出現的身影,還有清澈的雙眼。
大一修登山課認識了太狼,雖然記憶離現在很遠,已經模糊,但我仍記得自己明明怕狗,還是跟當時尚未轉系的好友戲稱他為助教;日子久了,也因為這個總是溫順的存在,漸漸不怕狗了。
那些狹路相逢的場景,在太狼的晚年突然憶起時,簡直像夢一般。去年他變得幾乎定點待在寵惠堂後面、拖著後腳卻倔強地不願坐下、不時踉蹌,到後來甚至真的不得不趴坐著 ······。目睹逐漸低盪的現狀,更是會這麼想。
太狼走了的時候,我其實沒有什麼真實感,直到四月十八日終於逃離期中考,才有感地寫下:
「昨天是這個春天以來最美麗的一次斜陽。坐在往城中的校車上,想起了太狼。/運動場前柏油路上行走的人們,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司機沒有開空調,車內的氣氛沉悶。陽光直射在我臉上。/以前寒暑假返校,幾乎每次都在臨溪路上巧遇,除非是你一直在那裡徘徊,否則真的是頗了不起的緣分。/你提早畢業了,而且避開期中考心煩意亂的校園。我會永遠懷念你在學校偶然出現的身影,還有清澈的雙眼。」
是啊,其實最令人驚訝的是,他的眼神從未衰老,儘管視線很低,偶然對上,還是認得出裡頭住著一位少年。我其實沒有一絲悲傷,把所有力氣都花在綿長的懷念上。太狼活得夠久了,而我有幸在求學的日子裡因為他,和身邊的人們共同擁有許多鮮明的回憶。